铭记课本|环球热文

金陵晚报   2023-04-26 07:26:05

□朱耀照

在我的从学阶段,跟许多课本打过交道。作为知识的最初面貌,它们的模样,至今还非常清晰。


【资料图】

小学课本是最可怜的。

开学那几天,最兴奋的事,便是发新书。翻开每一本新书,一种好闻的油墨香扑面而来。我会请人用一张报纸或黄色的厚纸将新书包起来,外面写上年级和大名。

但那时还不懂爱惜课本。上课时,会用因玩耍而弄得脏兮兮的手翻书并按住书页。放学时,不管课本是否平整,就一股脑儿地塞进书包。一个月不到,精心包好的封皮就脱落了,上下边角都是外大内小的折皱,那些读过的书页也基本是脏黑脏黑的。半个学期过去,封面脱落了,内页更是破烂不堪,皱皱巴巴跟洗碗的抹布一样。没到期末,便片纸不剩了。

“课本呢,被你吃掉了?”一向恨铁不成钢的父亲见我书包里空空的,忍不住责备。与小学课本相比,初中课本好多了。它们基本能够保存下来。可翻开它们,课本内页不堪入目,似乎在述说着我曾对它们所做的种种坏事。

那时,我不懂事。上课听不进老师讲的。翻开课本,也感到无趣。唯一高兴的,是将课本当成玩具,在上面做着各种各样的游戏。

先是在课本里面拓印人民币。将一个硬币放在课本某页空白处的反面,再拿铅笔未削过的一端放在书页上面不断旋转摩擦。渐渐地,一个铅灰色的硬币就在课本上凸显出来。有时,我还会不顾课本的感受,用小剪刀将拓印剪下来,到要好的朋友处炫耀。

拓印不能激发创作欲,就想到在课本的空白处画各种人像。正面的头像,一个竖起的椭圆,画上眼睛和鼻子,再添一张像弯月一样的嘴巴。上翘的,就是笑的;下弯的,就是哭的。女孩子,额头上画几条弯弯的刘海,左右两边画几道弧形,作为羊角辫。老头,则在额头上添几道波浪线,下巴添几条弯曲的线条。侧面头像,额头、鼻子、嘴巴和下巴一笔勾勒,再添眼睛和耳朵。心血来潮时,在同一张书页上画满了十几个:高额头、低额头,鹰鼻、扁鼻,左侧像、右侧像,应有尽有。在这样一堵侧面头像墙面前,课本原有的铅字黯然失色,成了可有可无的点缀。

到了高中,我懂得对课本的珍惜。那时,我想考大学,有了认真读书的念头。每天,我都会翻开课本,像梳子一样将每一页的重要内容梳理一遍,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。如有不能一下子领会的,就翻了再翻,看了再看,直到融会贯通为止。当然,在认真钻研课本的同时,我也会在课本上留下密密麻麻的毫无美感而言的潦草字迹、歪斜的线条图。但这只是为了更好地理解和巩固,根本没有半点糟蹋它的念头。

那时,我还曾对一次对课本的误伤深深自责。高二的化学课本,封面为绿色,内容涉及硫酸、硝酸和有机物等,像极了秀外慧中、才貌双全的年轻女子。因为要记背和理解的东西多,每个周末我都要带它回家。而在一次返校途中,不小心将它跟菜罐放到了一起。结果,菜罐倾倒后流出的霉干菜油汁将它的三分之一躯体沾湿了。这样,它被彻底毁容了。此后,一接近它,便可闻到一股浓浓的霉干菜气味;一打开它,便可见书页右上角处黄黄的一大块,边缘还有弯弯曲曲的白色盐线。那年高考,我化学得了95分。这都是它的功劳。可我未能好好保护它。

大学课本是保管得最好的。那时,大学的许多课程有部编教材和自编教材。部编教材,彩色封面,装帧精美。校编教材,有些粗陋。一律牛皮纸封面,因内页纸质不好,字迹有晕染。可不管什么教材,教授讲师们基本不按其中的内容讲课。因此,很多课本发下来后,写上名字便被丢弃到一边。倒是工作后,常拿出来翻翻,像是见到大学里久违的朋友,异常亲切。

在学校的读书阶段,每个人都接触过许多课本。那些课本,曾默默陪伴着人们的成长,记述着他们的成长过程,值得永远铭记。